也罢
九点十五分七夕活动第……N弹？
歌单第167首 《也罢 - 鲁向卉》（截图在最后）
【戬杰 / 古代AU】
流浪侠客戬×世家公子杰
一块傻白甜小饼。
惨兮兮分隔两地的哥弟七夕快乐！大家七夕快乐！
=== BGM：相忘于江湖 - 陈楚生 ===
“喂！”
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的查小公子，一手举着一大坛酒，一手捏着一只油汪汪的鸡腿，似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世家公子的尊贵身份，醺醺然靠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茂密枝丫间，像个落魄跌尘的九天仙子，没甚形象地一口肉一口酒，还气呼呼地前后晃着小脚丫，冲着头顶斑驳投下的银白月影大声喊。
“有本事跟着我，没本事见我吗？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那！”
“朱戬！你出来！”
似是印证他这句话一般，从某一暗处轻轻地传来几片树叶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一身玄色衣衫的青年从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上轻盈落下，不紧不慢走了几步，施施然来到查小公子坐着的树下。
这青年便是查小公子口里的朱戬了。
他年纪约摸二十出头，身形高挑，模样也生得俊朗周正，尤是那一双桃花眸，笑时似有柔情万种，溺人其中。再加上手中紧握着一柄厚重长剑，远远地打眼那么一瞧，颇似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侠。
但细看之下，青年额前还飘着一抹颇为扎眼的紫色挑染，看起来甚是肆意不矩，且眉间总是萦着一股子浪荡不羁又暗沉萧索的江湖气，穿着也极随意，倒更像是个玩世不恭的落魄游侠。
此刻，他在树下微扬着头，看着顶上满身酒气、却依旧不安分地晃来摇去的红衣少年，无奈地叹气。
“你醉了，下来吧。”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扬声劝道。
“我不！”查小公子愤愤然又灌了一口酒，两只脚一前一后荡得更欢，脑后的马尾也跟着一甩一甩，“你，你先说明白，为什么躲着我！”
“我，我现在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我和你一样了！”
玄衫青年沉默。
查小公子更气了：“你是不是还要走？”
说话间，有几片翠绿的树叶从他的头顶簌簌飘落。
朱戬抬头看了看红衣少年，仍旧没说话，只是伸手接住一片绿叶，捏在指间，放到唇边呜呜咽咽地吹起来。
他吹的曲子，正是几日前两人最后一次月下对饮，查杰用手中剑箫吹过的一首离人调。夜色和月色朦朦交映，混着林间飘渺雾气，配上叶笛音调婉转，倒别具一番情趣。
但此刻，查小公子却没什么心情听他吹曲。
他是聋的吗？自己说了这么多，他连半个字的回应都不给？
查杰气得抿着嘴，伸手去拽周围一溜绿油油的叶子，然后一把把地往下扔。
让你吹！让你吹个够！
树下，被绿叶兜头盖脸浇了满身的人却很是淡定，笛声依旧悠扬婉转地传上来，直到他听到一声轻微的断木声。
“小心！”青年神色一凝，高声提醒，随即提气纵身跃至空中。
喝多了的查小公子正忙着四处去揪树叶，丝毫没注意身下变故的发生。待到他迷糊中听到朱戬的提醒，想再反应时，自己所坐的树枝已经应声断裂，整个人犹如秋日枯叶，瞬间便重心失衡，大头冲下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查杰尖叫着，一片慌乱中，手里的酒坛也飞了出去，远远地听得哐啷一声，似是碎了满地。
他满心恐惧，脑袋里却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会不会死啊死相会不会很难看啊有乌鸦来吃我怎么办啊爹还在家里等我啊芙蓉糕还没吃够啊……
时间似乎只过了一瞬，又似乎拖得无比漫长。
但最终，他还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接住，紧接着，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你啊……”
查小公子没听清朱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跌在熟悉的怀抱里，让他心念一松，酒意便压倒性地冲了上来。
两眼一黑睡过去前，他脑中浮现出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小爷的鸡腿，还没吃完呢。
就这么飞了。
浪费。
“啊我的鸡腿！”
查小公子大声尖叫着翻身坐起来，朦胧间却听见好像从哪里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瓷器碎裂声。
他晃了几下一团浆糊的脑袋，才慢慢回魂。再循着声音借着烛光看过去时，才发现是朱戬端坐在茶桌前，手上虚虚维持着一个端茶杯的姿势。
然而本应握在手里的青瓷茶杯，却此刻四分五裂地躺在他脚边的地上。
本来正在气定神闲倒茶喝的朱戬，被这一声尖叫惊得目瞪口呆，查杰对上他的视线，只能心虚地抿了抿嘴。两人无言地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还是查小公子定力不足，弱弱开口道：“又是你救了我？”
朱戬这才缓过神来，想了一会儿，终是认命般，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似笑非笑、答非所问地回道：“——你的鸡腿？”
查小公子不好意思地“鹅鹅”笑了两声，也顾不上穿鞋，只管一溜烟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往青年的怀里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哎呦！”
他忘了自己刚刚酗酒过度，身上的酒力还未曾散去，此刻只是凭着一股猛劲冲下床，实际并没多少力气。故而走到一半就脚下发软，直直朝着地面砸下去。
“救——”“命”字还没喊出口，就被扼在了喉咙里。
俊俏小脸离那一地狰狞的碎瓷片还有不到三寸的危急关头，查杰才感觉自己被人提着后领堪堪止住了去势。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是被扛在肩上，重新扔回了床里。
他委委屈屈裹着被子缩在床中间，看朱戬黑着一张脸，折到桌边剪了烛芯，又端着一碗味道浓郁的醒酒汤返回床前。
烛火微跳几下，终于亮亮地燃了起来。
一室光明。
然而查小公子却高兴不起来。
“我自己来自己来！不劳您大驾！”他看朱大侠面色不善地在床边坐下，一副伸手就要把汤直接灌进自己嘴里的唬人架势，吓得连忙从心告饶，接过醒酒汤，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仔仔细细地喝了进去。
朱戬见他难得听话，脸色也缓和了些，随即又叹了口气，低声道：“别再胡闹了。早些回家去，好不好？”
查杰正努力地把最后一口汤咽到肚里，也并没料到朱戬在这时又提起要自己回家的话头，一时又急又气又委屈，残存的汤水一下子窜进气管里，瞬间咳得天昏地暗，山晃海摇。
朱戬瞬间慌了神，一面伸手轻拍着少年单薄的后背，一面弯腰去拉少年紧握成拳的手，生怕他用力过猛，抠伤自己。
“崽子？没事吧？”
查杰咳得气若游丝，趴在床边虚虚地摆了摆手，憋得通红的小脸皱成了个苦瓜样。
于是朱戬一手轻柔地抚着他后背，一手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为他输着内力，却是半天没再言语。
花了快一盏茶的工夫，才好不容易止住咳的查小公子，无比艰难地喘息了两口新鲜空气，心里有些恨恨不平。
完了，短短一晚上出了这么多糗，朱戬肯定更不愿意我跟着他了。
他眼里攒了两包泪，委屈地撇撇嘴，还没等哭出声，就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顶，随即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扶起来，靠在了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上。
“朱卷，”查小公子趴在他怀里，抬头看着青年的脸，用鼻音虚弱地撒娇，“我不想回家。”
朱戬偏过头，把自己一半的脸隐在暗处，手上不停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嘴上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道：“为什么不回家？”
“我一回家，你就要走了呀！”查杰有些急，紧紧回攥住朱戬握着他的那只手。
“我，我要去漠北，去看会唱歌的沙漠，还要去雪山，看千年雪莲！”他手心被汗打湿，黏糊糊一层，却依然不想放手。
就好像现在一松开，青年便会立刻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我要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查小公子抽抽鼻子，把眼泪生生憋回眼底，“你答应过我，会一直护着我。只要我不回家，这个诺言就一直有效，是不是？”
“我一个人跑出来闯荡江湖，那天，那天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已经死了，”他仰着头，目不转睛望着青年，眼底泪意潮湿，水光明灭，“你，你都不要我报恩的吗？”
朱戬看着怀里瘦瘦小小的少年，心疼地搂一搂他，轻声道：“我的诺言，自是永远作数的。”
“只是你啊，”他低头，轻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尖，“你还小，又何必执着于报恩呢？”
查杰脸颊微红，却不服气地支起身子来，气鼓鼓地道：“我不小了！”
朱戬见他这幅模样，觉得十分可爱，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伸手轻挑了一下少年身后柔软飘扬的马尾辫，扬眉微笑道：“连冠礼都没行，还说不是小孩子？”
查小公子更不服气：“我那是不想！”
“哦？”朱戬歪着头看他，尾音拖得长之又长，简直要飞上天去。
查杰脸色红的更深了些，低头嗫嚅道：“我这次之所以从家里溜出来，就，就是因为，我爹想要我开始学着管理家中事务，要给我提前行冠礼。”
“可是，我听别人说，行了冠礼，就是大人，就要做大人该做的事了。”
“不自由，不好玩！我，我当时还不想那么快长大，所，所以……”
朱戬轻叹一声，伸出手来，给只穿着中衣的少年仔仔细细地披好被子，神思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笑着道：“是，不要那么快长大。”
“长大了，就会很苦，很痛，很累，便再不能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他珍而重之地抚了一下少年的脸颊，动作如蜻蜓点水般轻柔，查杰还没来得及回味，那火热的温度就已经离开。
“你现在，就很好。”
青年俊朗的眉目映在暖色的烛光里，展出一片脉脉温柔，显出几分难舍难分。
查小公子裹着被子，一时看得有些发呆。
“不，”良久，他低下头，小声喃喃道，“不好。”
朱戬一愣，低头去看少年重又埋在被子里头烧得通红的脸，疑惑道：“你说什么？”
“朱戬。”
少年低着头，小声却认真地唤他的名字。
“嗯？”
“我，我想过了，很认真地想过了，真的，”少年慢慢地抬起头来，脸颊红的宛如秋日里熟透的苹果，但一双眸子里却闪闪发亮，像是装满了夜空中的繁星，引人沉迷。
“朱戬，我愿意为了你，行冠礼，做大人。”
“我知道，你很苦，很痛，也很累。所以我想快点变成大人，和你一起扛。”
朱戬微微一愣，心脏像是被什么瞬间击中，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拒绝的话，却最终陷入无言的沉默。
自从家族破落，流浪至今，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地说，我愿意，我要陪你一起。
少年的目光是那样坚定，那样明亮，晃得他眼睛发酸，胸膛发胀。
相遇后的场景一幕幕地显现于脑海，朱戬慌乱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伸手轻轻覆上少年的眼睫，低声问道：“真的想好了？”
查杰微笑起来，调皮地眨眨眼，睫毛在朱戬手心划出温柔的弧度。
他抬手，拆开脑后高高挑起的马尾，头发柔软地披散下来，落在朱戬的手背上，掌心里，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烧灼着他的心。
少年像变戏法似的，又不知从哪掏出一顶闪亮亮的发冠来：“朱大侠，帮我戴冠吧。”
青年有些颤抖地接过那顶发冠，牢牢握在手里。
但他似是不敢确定，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想好了？不后悔？”
查小公子“鹅鹅”地笑出了声：“朱大侠这是咋的啦，我马上就是大人啦，大人不骗人呀！”
“……好。”朱戬呆伫了一会儿，终于沉声应了他。
也罢。
若是与你一起，哪怕只是一场红尘大梦，哪怕之后要寂寂岁月孤老，我也甘之如饴。
除了替自己之外，朱戬还是第一次为别人束发。
少年的头发太过柔软，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把那满头青丝堪堪拢成一个发髻的形状。
他珍而重之地将发冠扣上去，却突然发现，少年没给自己最重要的一样——发簪。
但也只不过迟疑了一瞬。
朱戬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血玉簪，轻柔地插进了发冠中间。
“好了。”
他轻声道，拉着少年的手，带他走到铜镜旁。
查杰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发冠高束，玉簪其间。
果然，行了冠礼，就是大人了。铜镜里的自己，仿佛一下子褪去了青涩与稚嫩，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查小公子摸着那根血玉簪，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朱戬：“送我的？好看吗？”
“送你的，”朱戬笑起来，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低声道：“很好看。”
少年再调皮，也是知道送簪子的含义的。他趴在青年怀里，又悄悄红了脸。
猛然间，他觉得自己被拦腰抱了起来。向来扬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查小公子再次惊叫一声，用力搂住了朱戬的脖子。
“朱卷！你干嘛？！”
青年抱着他，大步流星走回床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查小公子眨着眼睛，一脸懵懂：“七……七月初七呀。咋啦？”
朱戬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迅速地褪了外裳，跟着钻了进去。
“傻崽子，那叫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那又怎么样？你，你脱我衣服干啥呀？”
“既然是大人了，就要做些大人们在七夕该做的事呀。”
“什么事呀……唔……朱卷……”
“嘘，不要吵。”
明烛高悬，被翻红浪。
七夕的夜，还很长。
=== 完 ===
拖延癌晚期的我终于在十二点前发出来了hhhh
为所有的老师们打call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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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一样沸腾的血 / 如最红的花
盛开着什么都不怕
我不怕红尘可笑 / 笑不尽无聊
谁能够穿过岁月不老
眼泪与谁去凭吊 / 谁又能知道
若与你痴做一场梦也好
——BGM：《相忘于江湖 - 陈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