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不开车

彩云易散,相思难熬。

 

【执离】苦别离

凌晨脑洞。
棒播执离虐恋片段扩写。
ooc可能。

先刀后糖。结尾有彩蛋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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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中,灯火通明。

面前摊着白日里的加急军报,慕容离坐在案后,双手握拳,眉头紧皱。

在仲堃仪挑拨之下,遖宿出其不意地对刚复国不久的瑶光出兵。慕容离心机玲珑,却未曾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毓骁会出此一招,打自己个措手不及。瑶光军队准备不足,只得且战且退,并派人向天权寻求援助。

算算时间,信兵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天权。执明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点兵再调兵,不知来不来得及解瑶光之危…

思及此处,慕容离脑中传来隐隐的痛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忍受,又何况他整日殚精竭虑布防斡旋,生怕瑶光再度有损,此刻也只是强撑着精神,不教其他人看出不妥而已。

大敌当前,若是自己再倒下了,那刚刚复立的瑶光,真的就岌岌可危了。

万一末路难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慕容离一手揉了揉眉心,一手端起桌上的凉茶,想压下心中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思念,却见帐帘一挑,方夜快步走进来,拱手低声道:“王上,天权来人了。”

慕容离心下疑虑,略略挑眉道:“怎么这么快?是哪位将军领的兵?”

方夜迟疑了一瞬,抿了抿嘴,才继续说道:“是天权王。孤身单骑,直闯进来……”

话音还未落,就见他家一向以睿智冷静闻名的王上从案后猛地站起身,手边的茶碗在这股急力下摔到地上,裂成两半。

然而此刻慕容离并没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思绪都放在刚才方夜的话上。

谁来了?天权王?

执明……吗?

慕容离的心被一种名叫喜悦的情绪温柔地填满,可还没等他沉溺,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又再度绷紧,近乎冷酷的提醒他,这是战场,是背水一战前的绝境。

你本不该与他在此处相见。

慕容离无力地闭了闭眼,此刻帐外的喧嚣之声也越来越近。

“阿离!阿离!你们都给本王闪开!我是天权王!又不是刺客!我是来找阿离的!阿离!”

声声“阿离”,仿佛又将慕容离唤回了那在天权王宫守着羽琼花开的宁静日子。

那段岁月看似已随着时间而朦胧,但那抹玄色身影,却随着这声声呼唤,越来越清晰,像有种魔力般,一点一点解开慕容离心底深情的封印,又如同火种,烧的他心中滚烫,却因无法回应,只能黯然神伤。

方夜立在一旁,看着自家王上面色喜悲轮转,最终沉默在一声温柔又无奈的叹息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上,现在怎么办?”

慕容离垂下眼睫,掩去那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才复抬起头道:“请天权王进来吧。”

方夜领命出帐,外面的吵闹渐渐归于平静。不多时,一个身穿玄色战袍的人挑帘进来,几乎是小跑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慕容离身前,兴冲冲开口道:“阿离!阿离!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本王会来!”

慕容离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依旧是初见的样子,帅气挺拔,一眼望去,便知他是贵胄人皇。

执明脸上有几滴血迹溅落的痕迹,身上的战甲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或许是连夜赶路辛苦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眸子却依旧明亮如初,直直地盯着慕容离,嘴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带着全心全意的快乐和温柔,整个人一把拥住了慕容离。

“阿离。”感受着怀中人熟悉的体温,执明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在慕容离耳边心满意足的喟叹。

自从接到瑶光被遖宿围困的消息,执明便心急如焚,生怕阿离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什么意外,匆匆交代子煜点兵支援后,左思右想,还是留下书信,趁着夜色偷跑出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先人一步到达瑶光。

还好,总算赶上了。他的阿离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像他以为自己失去阿离的无数个午夜噩梦里那样,碧落黄泉,茫茫不见。

执明的怀抱温柔有力,慕容离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温暖着,以为自己坠入了曾做过的最好梦境。

那场梦里,他是无忧无虑的瑶光小王子,执明是心机单纯的天权国主。他们中间,没有阴谋,没有利用,没有战乱狼烟,没有生死一线。

就这样,一辈子相拥。

可现在呢。

慕容离在心里苦笑,他在执明的怀抱中睁开眼,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中军帐顶,心下一狠推开执明,后退几步,冷下声音道:“我是想过王上会来,但没想到,你是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前来。”

执明一时没察觉慕容离话中的冷意,只听得前边半句,便继续喜滋滋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他边说又边往前走了半步,想再把人拉到怀里。

慕容离却并没给他这个机会,错手越过,踱到执明的身后,继续冷声道:“明日一早,我会派送精兵护送你回去。”

这下执明觉出了不对。

他这样千里迢迢一个人跑来见阿离,吃了很多苦暂且不提,原以为阿离会很高兴,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阿离甚至比原来对他更为冷淡,不让自己抱也就算了,还不许他留下要把他送回去,那自己这样日夜赶路来到这儿又有什么意义?

执明出来的急,只带了贴身的星铭剑防身。本来一路都很顺利,谁知临近遖宿和瑶光军队交界处,竟被几个遖宿的暗哨发现。几人功夫均不低,一番交战,虽都被斩于剑下,但执明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尤其腰侧一处剑伤,为了赶路没有好好包扎,几度崩裂,此刻痛的已经有些麻木,失血过多,连带着他的思维也转的缓慢起来。要不是他一心惦记着阿离,凭着一股劲头支撑,只怕还没到瑶光大帐就已经人事不省。

此刻看着慕容离没什么表情的脸,执明错愕的张了张嘴,脑子里昏昏沉沉,没能想明白阿离的心思,可又不甘心这么白跑一趟,只得追上前去拉着慕容离,边撒娇边急道:“阿离,本王不走!就算发生什么事,本王还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

慕容离叹出一口气,像是妥协,还未等执明欣喜,下一秒却见他将自己拉着他的手狠狠甩开,怒道:“这里是我瑶光国土,你的性命就该由我负责!就算我守护不了瑶光万民,也不能拿你的性命儿戏!”

说完,慕容离顿了一顿,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使他痛苦的难以呼吸,天知道要不是现在战况岌岌可危,他多么想扑在执明的怀里,说一句我也很惦念你,而不是焚尽心头血泪,口是心非地劝他离开。

他垂下头,避开执明的视线,继续道:“你走吧。”

执明这下是真的愣了,他不明白阿离到底是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阿离,小心翼翼地再去拉慕容离的手,希望能让阿离平静下来,听他好好说两句话。

他想说,我不是不顾自身安危,只是事出危急,我就算做了万全准备也难免有疏漏;他想说,别让我走,你明知,我们分离的日子已比相聚更长;他想说,这不是拿我的性命儿戏,你可以守护瑶光,而我,可以守护你。就算真到了陌路穷途,我们总还是在一起。那我执明这一生,便也没什么遗憾。

然而慕容离此刻却并没有和执明聊天的心境,他满脑子都是怎样尽快把执明送离这是非之地。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执明的神情,余光却见执明再度期期艾艾地伸出手来拉他,又听见他委屈又无奈地低声唤着“阿离”。

理智和感情交相厮杀,明知道这一面有可能是诀别,却还得冷下心分别的痛苦在脑海里翻涌,慕容离知道自己快演不下去了,只能速战速决。

他错身避开执明伸过来的手,同时一手推在执明肩头,直推得执明后退了一步站定,才喝了一声:“快走啊!”

执明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他的阿离就站在他的面前,但却像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比初见时更甚,冷漠地拒绝他和他的一切。撒娇和温言完全失去了效力,执明束手无策。

这次,阿离大概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执明难过地想着,腰侧的伤口也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知觉,身上的痛意和心底的寒意层层蔓延开来,眼前黑了一瞬,身影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大概是要撑不住了吧。执明自嘲地想着,抬起头,想让阿离再最后看看自己,却在刚唤出“阿离”两个字时就被打断。

“你是让我求你吗。”慕容离还是那副漠无表情的样子,清清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后,却像是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立在原地,用一种执明看不懂的目光,凝视着他。

执明咽回了后半句话,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离,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伤口的痛楚一下子都离他远去,脑中只余慕容离那句话在回响。

求?

阿离要求我离开?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执明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要确定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是阿离所言。

但慕容离说完这句之后就抿紧了嘴,再也不发一言,只是站在原地,不悲不喜地看着执明。

其实慕容离已经没有气力再拒绝执明了,他已经动用了全部的理智去支撑,说出求他那句话,是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慕容离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希望执明能懂。援军还未到,执明在这多一刻,危险就多一分。慕容离生怕自己护不住执明,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断定自己也会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执明看着不过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人,原来一伸手就能拥入怀里的距离,此刻却变成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求?

他怎么舍得让阿离求自己。这是他放在心尖上呵护疼爱的人,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更别提看他求人,哪怕,那个人是执明自己。

罢了,阿离想要的,本王都会给。

任何时候,任何东西,都会给。

执明苍白着一张脸,感觉眼里泛起一阵泪意,连带着对面人的身影都模糊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不出挽回的话来,只能低声道:“本王……本王走。”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再多一刻,他就要在阿离面前哭鼻子了。他才不要,就算再难忍离别之苦,只要是阿离所要,便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不让阿离担心,才是正经。

而慕容离听执明说出那个“走”字,心头的大石才缓缓落地。下一秒,强撑的理智崩溃,悔意铺天袭来,几乎要将他湮没。

明明是自己将他逼走,却如此看不得他离开的背影。

慕容离一边想着,一边也飞速地转过身去,压下自己强忍的泪意。

走吧。走了就平安了。

我已经失去了至亲和挚友,不能再失去挚爱。

执明。

慕容离喃喃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过还未等他回神,方夜又掀帘而入,在他身后焦急道:“王上,天权王刚出营帐,便晕倒了。”

慕容离一惊,回身大跨步迈过方夜,几步来到账外,看执明脸色惨白人事不省地被侍卫一左一右搀起,恐惧在心中迅速蔓延开来。来不及多想,上前接过执明,抱着他往自己久未踏足的寝帐飞速而去,一边走一边交代随后跟出来的方夜:“叫医丞!”

坚硬的盔甲硌得慕容离生疼,而执明原本温暖的胸膛也似在他倒下的一瞬褪去了温度,重回一件冰凉刺骨的铁衣,冷的慕容离心中慌乱,脚下一滑,幸得身后亲兵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王上,我们来吧!”亲兵看慕容离脸色极差,下一秒也似要晕倒的样子,不禁开口道。

“无碍。”慕容离摇了摇头,稳定心神后,抱着执明几步进了寝帐。

医丞已在帐中等候,见慕容离将人放至榻上,便着手为执明脱去盔甲,检查伤口,包扎行针。慕容离见执明身上几处伤口都是形状惨淡,便知他为了赶路,没有好好包扎,才导致现在失血过多,发热昏迷。

都是因为你。慕容离。

心脏像被放在苦水中反复浸泡,看着医丞忙忙碌碌,看着执明在昏迷中依旧皱着眉头,慕容离心下一痛,不由得伸手便想去帮他抚平眉心。

哪知手刚一触到执明的额头,还未等动作,就被执明一手捉住了,握在手里摩梭两下,似醒非醒地唤了一声“阿离”。

病中的人总有一种说不清的蛮力,况且慕容离被执明用熟悉的,带着委屈和撒娇的口气一唤,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下,瞬间失了气力,再想抽手,却几次都没成功。

慕容离不敢再挣开,担心动作太大会让执明刚包好的伤口裂开,却又十分疑心执明醒了,忙要凑近些查看的时候,听见一边正在处理执明腰侧伤的医丞对自己说:“王上,他没醒。你看他伤口这样深,又没好好处理,此番折腾下来,是要昏睡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的。”

慕容离听他这样说,便又慢慢坐回原位,只是当着这么多人,被昏迷中的执明耍赖般拉着手不放,慕容离的脸上,不可言说地飞起两团红晕。

这是一种隐秘的甜蜜,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执明拉着自己的手,缓缓地向四肢百骸温柔地流动,慢慢地抚平自己心里的焦躁和悲苦,给慕容离的心底重新注入了温暖和爱意。

大敌当前,生死绝境,种种愁苦,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只要面前的人安好,我便再无所畏惧。

我此生所求,除却瑶光复立,原来不过一个你。

慕容离默念着,默默回握住了执明的手。

医丞诊治完,向慕容离言明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后,见慕容离坐在榻边神思恍惚,默不作声且脸颊绯红,疑惑的问道:“王上,要不要也给您一起开些祛热消炎的药?”

慕容离被问得无言作答,只得顶着一张更加红扑扑的脸,摆了摆手让他和其他人都快点退下。

一番治疗,已是深夜。大家都有些累了,因而散的很快。不一会儿,寝帐中,便只剩下执明和依旧被执明死死攥着手的慕容离。

慕容离盯着执明昏睡中的侧脸,看着跳动的烛火在他脸上投射出一道道明暗的光影,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布满薄汗的额头,发热而略显红晕的脸颊,以及因为缺水而苍白干燥的嘴唇,一下心绪万千,难以自抑。

他想到这么多年以来,执明对自己都一往情深。毫无保留的真心相待,无微不至的用心照顾,生死绝境的毅然奔赴,除了他,全天下是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对自己这般好的人了。

思及此处,慕容离眼眶一热,就着执明握着自己的姿势,俯身上前,在执明唇上温柔又虔诚地轻轻一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伴着眼泪的苦涩味道,和执明唇边淡淡的血腥气,以及,慕容离终于放下心防的深情甜蜜。

一吻完毕,想起医丞之前说执明需静养,不宜移动的话,慕容离低低笑了一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将嘴凑至执明耳边,轻声道:“王上,你赢了。我们今日击掌盟誓,生死与共,不得毁约。”

帐内烛火倏忽跳动,执明嘴角微微勾起,真正陷入了一场华丽的美梦。


========封========

小剧场:

第二天---

方夜(冷漠脸):“我家王上昨夜偷亲你了。”

执明(更冷漠):“我知道啊。所以你听墙角了???”

方夜(一秒反驳):“你才听墙角!我是王上贴身暗卫!不想听也得听!(突然醒悟)你是装的???”

执明(自豪.jpg & 笑得像个200斤的二狗.gif):“不然怎么能抱的阿离归。”

慕容离(听完墙角):“你们???”

执明(一秒虚弱 & 可怜巴巴):“阿离我伤口疼。”

方夜(虚脱):“王上你听我解释。”

慕容离(冷漠):“执明伤口疼,方夜你给他揉吧。(微笑)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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