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两茫茫（三）
短篇。BE预警。ooc可能。
我心中的一个执离结局。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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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依旧仅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光线昏暗，只能依稀感觉到床边趴着一个人。
是莫澜吧。自从自己病后，总是这个发小忙前忙后的。执明慢吞吞地想着，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许多，呼吸了几口气，昏倒前胸口的那种要爆裂般的闷痛现在也缓和了大半。
又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不知道又耗费了多少好药材在我身上。执明闻着屋子里比平时更加浓重的药气，感到自己嘴里还残留着参汤的苦味，有些无奈的想。
大概一个姿势躺的太久，执明的脑袋里现在晕眩得很，现在看头顶的玄色帐幔，都像在慢悠悠地旋转。
肯定已经错过大年夜了，本来还打算去水榭边让宫人们放烟花给自己看呢。执明有些泄气的想着，突然间有些烦躁，于是他慢慢动了动身子，想撑着榻边小坐一会儿。
用力一次，没成功。
没事，再来。执明暗暗给自己打气，又怕惊醒了好不容易能在榻边休息片刻的“莫澜”，只能又一次小心地慢慢试着坐起来。
然而病重的人力气总是很弱，饶是执明觉得自己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支撑着身体的胳膊仍是打了几个晃就没了劲。
完了完了，又要把莫澜吵醒，又要挨唠叨了。“嘭”地一声摔回榻上时，执明哭笑不得，只得把眼一闭，等着“莫澜”起身数落自己逞强。
这一摔确实惊醒了榻边的人，执明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那人猛的直起身，心想着完了完了要开始了，却在下一秒被惊得一愣。
因为，他听见了一个虽然十几年未闻但却已深深刻入骨血的清冷嗓音，带着被噩梦惊醒时特有的惊慌失措，低声喊道：“你别死！”
执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刚才还似灌了铅的两条胳膊不知此刻从哪里找回了力气，一个用力，就支撑着他直起上半身，瞪着眼睛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望向身前的人。
“阿……阿离？”
从嘴里再次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执明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像之前那十几年一样，一叫名字，阿离就像一片云、一场雾，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然而这一次面前的人在听到这一声唤后，却并没有如雾般消散，而是仿佛被彻底从噩梦中唤醒了似的，急切地扑到执明面前扶住他，望着执明的一双眼睛里迅速地浮起了雾气。
“王上？你醒了？”
慕容离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泪音，但更多的是惊喜。
执明有些发蒙，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梦是实，就见被这一声彻底惊醒的莫澜慌张地从外间掀了帘子跑进来，看见执明半支着身子坐在榻上看过来，忙跑过来捡了个外衣给执明披上，又拿起边上软垫让他靠着，才抹了抹眼角的泪道：“王上睡了一天，可算是醒了。臣想着，要是王上这一觉把除夕夜睡过了，误了守岁，醒来还不定要怎么埋怨臣呢。”
被慕容离扶着靠到身后垫子上的执明还有些迷茫，耳朵里听着莫澜说话，眼睛却只管盯着面前的人，连眨眼都不舍得，手里也紧紧拽着慕容离的一截衣袖，生怕自己一撒手，眼前的阿离就又变成一场镜花水月，摸不到也抓不到了。
慕容离见执明这样，心中苦涩，干脆紧紧挨着执明坐下，把执明手里攥着的袖子换成自己的手，互相交握着，才又开口道：“王上，真的是我。”他握紧了执明的手，察觉到从前一向干燥温暖的手掌如今竟比自己的还凉上几分，心下一痛，费了好大力气压下汹涌的泪意，“我不会再走了。”
莫澜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起身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下两个相视而坐的人。
执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回握住了慕容离，近乎贪婪地用眼睛仔细描绘着面前多年未见的人。
十几年的时光似乎没在慕容离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柳眉星目，挺鼻薄唇，一切都一模一样。就像他们中间没隔着日复一日的不见两茫茫，没有那年复一年的思念愁断肠。
慕容离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执明。和多年之前相比，执明瘦了很多，脸色也带着病重之时难掩的苍白，但他眉目未变，在慕容离看来，他依旧英俊潇洒，依旧是当年在千军万马烽火狼烟间，笑着拥住自己的王上。
而执明此刻也忽然将慕容离拥进怀里，感觉到怀抱被熟悉的温度和香气填满，终于心满意足地低喃道：“真的是你，阿离……”
慕容离靠在执明怀里点点头，也回拥住执明，却感觉他原本宽厚温暖的胸膛如今因为病重而显得骨意嶙峋，再想到之前莫澜的话，眼泪终于压不住，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执明的肩膀上。
我曾以为我们之间只有生离，却怎么也没想到，当我终于能放下一切，带着一颗真心，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慕容离回来，却听闻你即将与我死别的消息。
太残忍。
慕容离趴在执明怀里，想着这些，悲从中来，不由得呜咽出声：“王上，我回来了……你别死，你别死……”
屋内燃着的烛火忽地跳了一下，执明原本抚着慕容离长发的手也微微一顿。看来莫澜已经将我的情况和盘托出了，执明默默地想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因为执明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慕容离重逢。这么多年的音信断绝，他一直以为阿离已经不在人间，连入梦相见这种心思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当做奢求。他也从来没见过慕容离痛哭失声的样子，当年瑶光被灭，他的阿离心里再苦，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一丁点的脆弱。
然而此刻，他感觉到自己肩头被泪水沾湿的衣料越来越多，心如刀绞，搜肠刮肚地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怀里伤心欲绝的人，可最终却只徒劳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只能更加用力地拥住面前的人，感受这片刻的温存。
拥一刻少一刻的温存。
========TBC========
啊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写章节题目了。
大概下一章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