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不开车

彩云易散,相思难熬。

 

【执离】离の旅(五)

艰难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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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爱情像花 ===


执明曾是万般地瞧不上那信奉巫蛊的天玑国,可如今,他却也只想找个大神来给自己卜上一卦,算算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

他屏退了所有随从,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偏殿的门口,手里无意识地攥着身侧的袍角,原本平整的衣摆此时已是皱皱巴巴,他却还是提着一只脚,想进却又不敢进。

怀里的手机静悄悄的,执明拿出来,轻轻地按亮了屏幕。

小青蛙依旧乖乖地坐在床上看书。

执明极轻极低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揣回胸口,抬眼朝屋内望去。

屋里大部分的烛火都熄了,只有床榻旁还留着模模糊糊的一团暖黄,间或有几声刻意压低了的沙哑咳音传来。

执明半抬起来推门的手犹豫几番,又慢慢地垂了下去。

说起来,几番征战之后,他也算是见惯生死一线的人了。但此刻,对着一扇半掩着的殿门,他却凭空生出一点难以自制的踌躇与茫然。

这情绪的侵袭令执明觉得陌生又遥远。恍惚里想起,上一次这样无措,好像还是少年时,顽劣贪玩的自己因背不出书,被刚蓄起胡须的太傅拎着脖领子要罚写,他不服想溜,一回头,却看见父王高高大大的身影,正堵在门口。

后来呢?

慕容离还做兰台令时,执明为了逗他开心,曾讲了无数自己年少时的糗事,尽管有失风范,但为了博阿离一笑,当时的他想,面子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这件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当时慕容离手里拿着天权国印,正准备往一张看完的奏折上盖去,听到这里,竟停下手上动作,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后来呢?

那神情带着一种久违了的人间烟火气,连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柔,与平日里那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随时都仿若要乘风而去的仙子慕容离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执明坐在他身侧,瞧得呆了,好半天才低下自己那张烧得红通通的屁股脸,干巴巴地道:“就,挨揍了呗。”

从耳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声。

执明猛地抬头看向慕容离,却只捕捉到他眼中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随即慕容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嘴角那一点微弱的弧度也迅速抹平,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仙子。

于是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执明的一厢幻境。

怎么会有人,连欢喜都小心翼翼的呢。

执明瞬间觉得无比心疼,便轻轻搂一搂阿离的肩,小声地道:“阿离想笑,就笑出来,本王不怕笑话。”

慕容离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扭头看了执明一会儿,才小小声地回道:“你呀……”

只说了两个字,他就不肯再往下说了。那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执明耳朵里,如一句埋怨,又如一句叹息。

那时执明很是不懂,不懂慕容离的小心翼翼,也不懂他的欲言又止。

等他后来终于想明白,这短短两个字,包含了多少无奈与向往、妥协与温柔时,他与慕容黎之间,已是隔了说不清的鲜血淋漓的隔阂猜忌,乃至年复一年的生死茫茫。



殿内又传来几声低哑的咳嗽,执明终于从陈年的心痛里回过神,推开殿门,急急地迈了进去。

“怎么了?”

榻上的伶仃身影似是对这一番深夜闯入没什么防备,咳嗽的尾音被惊得生生咽回嗓子里,缓过一口气后,赶紧一口吹灭了榻边的烛火,又拢紧了胸前半敞开的衣襟。

固然这一切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执明还是眼尖地瞧见了那人前胸几道狰狞的伤痕。

黑暗陡然而至,像是一堵厚重无垠的边墙,阻住他继续向前的脚步,也压在他胸口,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零散的月光顺着窗檐挤进来,过了好一会儿,执明才勉强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迈了一步,又等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唤道:“……阿离?”

执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心也满是黏腻的冷汗。

与其说他在等一个回答,不如说,他在等一个结果。

黑暗中,榻上的人影微微动了动。

一声熟悉入骨的叹息透过月色苍茫,遥远又不真切地传过来:“王上。”

执明几乎热泪盈眶。他死死攥着拳头,拼命压抑着喉间的呜咽声,又唤了一句。

“阿离。”

似应着这一声唤,那人披着月色,如执明无数个梦里见到的那样,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执明。”



依旧是白日里见到的那副平淡无奇的面孔。

但映着薄凉的月影,那双光华流转的眸子里,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执明抖着一双冰冷的手,许久才摸索到那张陌生面容边一个小小的缝隙。

在他打算使力揭开的前一刻,慕容黎伸手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当真要看?”

执明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

他认认真真地瞧着慕容黎的眼睛,低声道:“阿离。”

“别怕。”

“无论如何,有我。”

=== TBC===


争取五一把小青蛙和小警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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